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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买花网(shmaihua.cn) 2005-9-6 19:46:36 来自 互联网 |
网友一支腊梅 原创
如果说，栀子花香是故乡烙在记忆中的香味。那么，桂花，就是飘散在成长过程的花香了。
大概是回到川西平原以后，才逐渐有了过传统节日的印象。中秋是团圆的节日，父母也会停下忙碌奔波的身影，让全家一起感受佳节那十分传统的和美团圆的氛围。桂花酒是必不可少的。白白的、酥酥的、一身素洁打扮的麻饼，质朴和甜美着我们童稚的心。那是今天极尽豪华和集多种功用于一身的月饼所不能取代的记忆。中秋夜是清凉透明的，在融融月光中，平时连招呼也觉匆忙的警察邻居们，会和爸爸妈妈一起坐到院落中，赏月聊天。而孩子们却有着另外的世界。
最不能忘怀的就是桂花的香。那时，家属院中正好有着两棵蓊郁粗壮的桂花树。树不很高，健壮的枝杈足以承受了我们娇小的身躯。中秋前后，树上密密麻麻的桂花绽开了，飘着醇醇的花香。我和弟弟就爬上树，轻轻收集那些细微的花儿，捧在手中，带回家，自作主张地给父亲“炮制”桂花酒，那番“创举”着实让人兴奋和得意。中秋节，就总在父亲的浅啜微醺和浓郁的桂香中定格。
梢大一些，桂香给了我另一种感受。上个世纪 70 年代吧，除了工农兵的形象，极少获得艺术欣赏感受的我，居然在一家商店中发现了一幅名为《蝶恋花》的画，甚是喜爱：明月高照，几个俊美飘逸的仙女舞动长袖，在云雾中起舞。而画的右上方，一名男子神色凝重，手捧酒杯，像在相邀，又像在叙说。后来才知道那幅画是以毛泽东答李淑一的词为背景创作的。“我失骄杨君失柳，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。问讯吴刚何所有，吴刚捧出桂花酒。。。”，细细体味主席怀念杨开慧烈士的情感，我想，皎洁的月光中，团圆的日子里，桂香是否也融入了家国的离愁和英雄的悲壮与落寞？
中学时，桂湖却如一种成长的标志，镌刻进我们生命里。那次踏春，我们一群小少年仿佛是去参加成长的典礼－－每一个孩子都要经历的行程——到位于成都北部的新都参观。那里，有始建于东汉，与成都北郊昭觉寺、西南郊之草堂寺并称蓉城三大寺院的宝光寺，还有桂湖。宝光寺里弥漫的香雾和栩栩如生的 500 罗汉，以及与同学们争相跨入殿堂数罗汉的妙趣还记忆犹新。桂湖是明代著名学者杨升庵的故居，因他喜欢桂花，在湖旁种满桂树而得名。
桂湖在我们的视野中是温润、静谧的。湖中是田田的荷叶，湖边是郁郁的桂树，少有人来。湖边有亭，厅中有碑，刻着杨升庵的名字。我不知杨升庵在桂湖有过怎样的岁月，他的人生况味究竟如何？只是，在啃完《三国演义》，经历了人生的洗礼，无意中窥见杨升庵“滚滚长江东逝水，浪花淘尽英雄。是非成败转头空，青山依旧在，几度夕阳红。白发渔樵江渚上，惯看秋月春风。一壶浊酒喜相逢，古今多少事，都付笑谈中！”的吟哦，我惊异，桂湖是否就是杨升庵留给幼小时的我们最早的悬念？最大的腹笔呢？桂湖，此时是否也正沉浸在“留得残荷听雨声”的意境？
17岁背着行囊豪迈地离开父母游学。在南国度过第一个中秋前，母亲寄来一个大月饼。我抱着月饼，邀来同学一同分享。披着清朗如洗的月光，我们在校园中的湖心岛，围成一圈，点上蜡烛，遥遥的桂香就如思念一样弥漫开来。我在心里为家人祈祷。桂花，不知那夜，你是否把我的思念也捎回了家？
有趣的是，我现在工作的院子，多次腾挪后，每日必经的路上，竟也种了很多的桂树。桂树的品种很多，有金桂，有银桂，树色有深有浅，花期略有先后。花开季节，每日匆匆路过，一路花香。有时，我也梢作停顿，细细感受这大自然的馨香，让它的纯正、浓郁、稳定和飘散于历史中的淡泊也留在我的生命里。
今天，我已成年。父母已退休在家，孩子正在长大，我的心中也增加了更多的人——亲人、朋友、同事，还有其他。在我们长大的过程中，父亲也已多年不喝桂花酒了。回首父母的慈爱，父亲，今年的中秋又要到了，在馥郁的花香中，可还想浅尝细品那金黄的桂花酒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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